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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博人以抗議的方式迎接新年

/紐約時報 綠點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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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紅袍喇嘛在祈禱廳裡擊鼓和吟唱禮佛歌,開啟似乎是吉祥的圖博(西藏)新年(Losar,今年是2月25日)時,雪正漫天撒在這座山谷。

 但是,一位在星期三觀禮的喇嘛清楚的把整個情境呈現出來:這個典禮是哀悼,不是慶祝。

 「沒有新年(指圖博新年,下同),」站在這座位於圖博高原邊緣的喇嘛寺城裡,他說:「他們去年殺了這麼多人。」

 離圖博人起義反抗中國統治失敗50周年還有幾個星期,以及在鎮壓這個地區再次爆發的種族騷動一年之後,圖博人雖然平靜,但有壓不扁的憤慨。喇嘛、遊牧者、商人已經把歡樂的新年轉變成輓歌,紀念在去年衝突中喪命的圖博人及渴望流亡中的達賴喇嘛回來。

 一個非正式的草根杯葛正在進行中。圖博人放棄跳舞和晚宴,改用點犛牛脂蠟燭和吟唱祈禱歌的方式守夜。這個新年運動表示六百萬圖博人仍然感覺不滿被漢人統治。他們抗拒中國官員要他們慶祝和忘記的壓力。

 「這是整個民族的自我覺醒。」部落格達人Woeser說。

 在這裡和包括圖博首府拉薩在內其他城裡的圖博人說,政府官員已經發給圖博人金錢,引誘他們舉行充滿活力的新年慶祝活動。星期三,國營電視台放映拉薩圖博人跳舞、放煙火、在家宴樂。

 但是,官員早已取消外國人進入圖博地區的權利,並且派遣武裝警衛巡邏街道。

 在青海東部、靠近達賴喇嘛出生地的這裡,杯葛慶典早在一月初中國新年期間就開始了。星期三,在圖博語叫Rebkong的同仁(Tongren),中國武警營房外面是極少數可以聽到鞭炮聲的地方。

 「政府認為我們必須以正當的方式慶祝這個節日,」Rongwo寺的方丈Shartsang說:「大家今年確實不再和往年一樣慶祝新年。」

 過去三天裡,《紐約時報》在中國稱為Longwu的Rongwo採訪超過一打喇嘛,Shartsang是其中之一。這座700年寺是由許多金色屋簷的建築蜿蜒排列而成,迷宮似的窄巷裡住著400位喇嘛。這座寺吸引圖博高原地區的朝聖者。

 政府已經加強圖博地區的安全措施。在這裡,星期三下午可以看到300多名維安人員,帶著鎮壓用的盾牌,在廣場上訓練。星期一晚上,一隊官員在一條警戒的道路上列隊行進。

 中國官員慎防杯葛會迅速擴展成大規模抗議,以及圖博人會在下個月走上街頭;下個月是起義50周年,那次起義導致達賴喇嘛逃離拉薩。大部分圖博人尊敬達賴喇嘛,他致力圖博自治,而不脫離中國。

 去年三月,數十年來最大規模反抗中國統治的圖博人起義驚動中國。這件起義是因為鎮壓拉薩喇嘛抗議導致圖博人暴動引起的。根據國營新華社報導,18位平民和一位公安被殺。暴動和抗議迅速在中國西部各地爆發。圖博人流亡團體說,幾百位圖博人在鎮壓中喪生。

 Rongwo寺是抵抗的所在地。甚至在拉薩三月暴動前,喇嘛聯合城市圖博人,抗議公安處理圖博人和回人之間的糾紛。在那事件中,200多位喇嘛被拘留。三月起義期間,安全部隊圍住寺廟,喇嘛卻以丟石頭侍候。

 去年夏天,領導級的喇嘛被拘留在附近的學校,被迫接受愛國教育;愛國教育意謂學習中國法律和被告知要公開指責達賴喇嘛。

 「他們闖入我的房間,拿走所有達賴喇嘛的照片,」一位53歲的喇嘛展示五個空玻璃相框時說:「然後,他們將喇嘛們用鐵線綁住手腕後帶走。」

 和絕大部分接受採訪的喇嘛一樣,這位喇嘛要求不要用他的名字,以免政府報復。喇嘛們說,這座寺廟目前遭到監視,監視器遍佈各角落,身著喇嘛袍的公安在巷裡走動。

 儘管如此,喇嘛們仍然把達賴喇嘛的相片放回祈禱廳和他們的臥房。一位來自青海南部的喇嘛更把達賴喇嘛的護身符掛在脖子上。

 「中國人說,這整隻老母雞名叫中國(The Chinese say this is all one country),」他說:「我們想什麼?你不知道我們的內心。他們不知道我們的內心。」這位喇嘛輕拍他的胸部。

 一些最大敵意來自大約30名喇嘛,他們是從拉薩的Drepung和Sera寺來這裡避難的。甚至有些Rongwo的喇嘛已經嘗試翻越喜瑪拉雅山到印度。去年春天起義後,拉薩的公安淨空寺廟和監禁喇嘛好幾個月。大約700喇嘛被送到青海Golmud的營區,接受愛國教育,然後被勒令回老家,三位身歷其境的年輕喇嘛這樣說。

 「我們想要回去拉薩的寺廟,但是,公安會檢查我們的身分證,驅逐我們。」三位喇嘛中的一位說:「我們來這裡是希望有一個學習的好機會。」

 一位年長喇嘛說,為了維護寺廟平靜,政府官員和由八位年長喇嘛組成的委員會定期開會。在二月初,他們曾和委員會坦白討論。

 「他們不希望我們製造任何麻煩,」他說:「他們說他們去年是以入獄的方式懲罰我們。今年,懲罰的方式將是這樣....」這位喇嘛豎起拇指、伸直食指,作出手槍的形狀。

 政府官員急迫需要虛假的平靜,發給周邊各村莊一些家庭幾近100元美金,用來慶祝新年。但是,圖博人想出對策。

 「很多村莊領導人聚集在一起,討論說:『如果政府來了,我們就告訴他們,很多圖博人和漢人死於去年的地震,因此,我們現在不能慶祝。』」一位從那地區來的31歲圖博人說。

 他說,在他的村莊裡還沒有聽到鞭炮聲。(本文譯自2009.02.25《紐約時報》/EDWARD W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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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02.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