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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夢?復甦的毛澤東亡魂

/石平•陳悅文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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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月4日清明節,大量的民眾湧入北京的毛主席紀念堂祭弔。據說光一個早上便超過「四萬」。

 數萬民眾在本來應該是祭拜祖先的日子,跑到既不是祖先也沒親戚關係的毛澤東紀念堂,真是一付奇異的光景。

 3月20日發表的「都市地區居民的宗教信仰」調查也很有意思。北京、上海等都市地區,11..5%的一般家庭裡同時祭拜毛澤東的像、佛像及祖先牌位。

 都市便如此,農村就更不用說了。去年2月我回四川鄉下時,親眼目睹了所謂的「毛澤東崇拜」。

 過世33年,毛澤東仍是人民心中的神。

 但是,中國人民卻在這30幾年中,朝著毛澤東所指示的反方向一路狂奔。

 自從實施改革開放路線以來,中國在政治上訣別了毛澤東式的「階級鬪爭路線」,經濟也完全走上毛澤東所警戒的「資本主義復活」之路。這期間的中國發展,也可以說是背離毛澤東路線的結果。

 既然這樣,為什麼還有這麼多人民把毛澤東當神來拜?

 仔細想想,理由很簡單。總而言之,就是後毛澤東時代的鄧小平路改革路線帶來莫大的弊害。

 改革促進的市場經濟,使得官僚腐敗加速、貧富差距擴大、勞工用了就丟、農村也疲憊不堪。毛澤東時代還有的公費醫療及公費教育,現在沒了;毛澤東時代沒有的賣春、毒品、「黑社會」,則一個接一個復活。

 苦於政府、官療、黑社會,感到絕望及無力的是社會底層民眾。生一次病,得會用掉相當於年收入好幾倍的儲蓄,這種賣女兒得來的錢跟有錢人喝幾杯咖啡相去不遠的社會,對他們來說就是「地獄」。

 所以,人民才會懷念,貧富差距小又有最低生活保障的毛澤東時代,渴望拯救人民脫離苦海的「救世主」再來。

 也可以說,今天「毛澤東崇拜」的一體兩面是鄧小平路線帶來的社會扭曲,以及鄧小平路線的困頓。

 這點也可以中國左派人士常聚集的網站「烏有之郷」中看出來,現在左派不但公然痛罵鄧小平路線,而且非常熱心地在倡導回歸毛澤東路線。

 他們雖然現在仍是少數派,但是,由於不滿現狀以致於崇拜毛澤東的一般民眾很多,想必有很多潛在的支持者。而且左派所主張的「毛澤東思想」是共產黨公認的意識形態,政府要封鎖他們的言論並不容易。

 今後,由於經濟成長失速,造成大量失業,民眾的不滿達到最高時,只需要一個野心家出來登高一呼:「重返毛主席的年代」,便很有可能可以立刻集結成為一大政治勢力。

 屆時,法西斯恐怖政治化身的毛澤東亡魂便會再度復甦。那才叫做惡夢。(石平/產經新聞•石平1962年出生於中國四川省,北京大學哲學部畢,88年留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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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04.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