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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一位電機製造商總經理這樣說：「第一季的業績比上一年少了30％，第二季則為-5％。業績已經漸漸有了起色。」「如果照這樣速度看，今年後半年，就可以追上去年」。
汽車業好像也還不錯。今年前半前，所有日系汽車的銷售成績都比去年還好。TOYATA汽車的豐田章男社長七月上任後，便立刻訪問了廣東和廣東省委書記汪洋面談。可以看出豐田汽車對中國市場的期待。
● 賣得很好，卻感覺不到景氣好轉
奇妙的是，大家都賣得不錯，但是，竟然找不到原因何在。
先前那位總經理便説，「應該是公共事業增加的影響，賣得很不錯，卻沒有景氣變好的感覺，很奇怪。」「景氣好的時候，會有一種熱鬧、紛紛擾擾的氣氛。」
走在北京市內便知道。新的辦公大樓林立，但都是空的。外國人住的高級住宅區望京地區，以前有約一萬五千以上的韓國人，現在不到一萬，而且大概也不會回來了。電器行裡也沒什麼客人，十里河的家具市場非假日的店員比客人還多。
北京的辨公大樓有政府的公訂價格，所以，房租沒辨法自由調降。但這是表面上的現象，實際上卻以裝潢期間免付房租、或者租一年送三個月之類的方法來打折扣。
● 北京不動產房租跌了一半
如果是後者的情形，大概就是第一年送新年、勞動節、國慶日的月份。但今年，許多辨公室變成租一年送半年。換句話說，房租已經跌了一半。而北京市內高級辨公大樓的空屋率，第一季是20％，而第二季已經超過30％。
晚上，辦公大樓的燈亮了起來，酒店開張了。對房東來說，租給酒店是賺點房租的不得已之計。以前有聽說市中心賣不出去的公寓最後改裝成酒店，但是，北京才剛蓋好的辦公大樓，一下子就開了酒店便很少見。
一位和日商有生意往來的律師事務所合夥人說，「還有很多搞不清楚老闆是誰的大樓，很麻煩。」大樓剛蓋時是一個老闆，蓋到一半又賣給別人，賣來賣去幾次，終於蓋好了。可是，沒人搬進來，又開始轉手。
另一方面，登記變更手續也很草率，因此，光看登記謄本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借了錢的銀行和施工單位到最後也搞不清楚到底要向誰要錢。
● 企業出口轉內型哪能說轉就轉
「作生意的方法完全不一樣。」一名日商這樣說。出口企業要轉型成內需型沒那麼容易。
出口的話，有LC，付款已經掛了保證。譬如成衣，如果是透過量販、百貨公司的內需販賣的話，通常對方只「賣多少付多少」。因此，得自己去發展業務。和靠海外buyer做生意完全不一樣。
繳稅手續也很麻煩。出口業有許多優惠措施，內需市場就沒有這些優惠。出口減免的優惠最後得拿來付內需轉換，實在沒意思。
貨運也是。出口商只要把東西裝進貨櫃就沒事了，但是，如果要在國內賣的話，就得自己找運送公司，反正從跑業務到在哪裡上架都得自己來。
而且陸路運送商品，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到，還有貨品在運送途中遇到事故的危險。這些都是成本。跨省做生意也沒那麼簡單。
這時最活躍的就是「跑單幫」。廣州市場幾個成衣市場有從全中國各地來的「單幫客」。他們用現金買幾百件依服，自己包一包帶回自己的店。許多出口業也靠這樣的方式在中國販賣，不過，最大的問題是他們的量都不多。
● 靠國營事業的投資及消費
中國開發銀行幹部說，「我們最大給投資開發案總額的40％低利貸款。」對銀行來說，不可能借錢給不認識的客人，因此，能借到錢的大多是國營企業。
有來頭，又有政府的人脈，只要國營企業申請融資，大概都會過。如食品加工工業區、冷凍食品設備等的開發，以及跟近代化、環境有關的開發計畫，都是近來最熱門的項目。
我讀了某家食品加工工業區的開發計畫書。能讓廢棄物發酵，還能用發酵產生的熱發電，還有研究開發最新食品衛生安全的施設，講究最先端的文辭寫滿了計畫書，當然也有運動設施，連直昇機的停機場都有。
「做個樣子嘛，裡面要怎樣，以後再想。反正銀行也搞不懂我們的事業，先把文件搞出來就對了，文件的數量越多越好。」這是一家正在進行一項投資開發的公司幹部親口告訴我的。
四兆人民幣的公共投資加上五兆的擴大貸款，銀行行一方面要做業績，一方面又要避免被倒債，因此，想出來的苦肉計是叫國營企業來借錢。
當然，光靠政府及國營企業不可能實施所有的計畫，從計畫階段開始到完成將有設計事務所、顧問、投資公司、外資及民間企業等的參與。
● 送禮就送車
至於車子為什麼賣得好的理由之一，聽了嚇一大跳。為了能在公共事業及國營企業開發計畫中得標，據說最近流行買車送人。由於政府官員大都有公務車，因此，買來的車子是送給官員家屬的。
不只車子，如果國營企業、政府高幹搬新家時，也有送裝潢、家具、家電的。據說，現在這個市場相當大。
如果是送給官員的家人就很難說是賄賂。北京市內專門接待高級官員的餐廳前陣子傳出生意不好，但也只是一時而已，四月以後，生意又比去年同期還好。
不過，這個景氣，可以說是「官製的泡沬景氣」。
溫家寶說「市場機制」和「國家」兩個都很重要。其實也沒錯，全世界都不景氣中，只有外匯存底超過二兆美金，又能統制國家經濟的中國，才能採取如此大擔的景氣刺激方案。
公共事業及國營企業的投資活動，也的確惠及了許多民間企業。
●「官製泡沫經濟」誰買單？
問題是：出口企業的內需轉換還需要一段時間，而公共投資及國營企業的開發案，免不了一堆的浪費。實際上，根據中國國家開發銀行所公佈的不良債權比，2008年底時為0.5％。而今年6月時，已經比去年高出一倍。
亦即，這次的景氣對策，雖然規模龐大，但是，並沒有廣域的波及效果，財源早晚會見底。
據說，北京政府也對景氣刺激案到底有沒有效變得很神經質，他們當然知道這種官製泡沫景氣的可怕，及其伴隨的腐敗、貪污問題。
接下來就要看北京的下一步會怎麼做了。（上場大／日經）
| http://www.southnews.com.tw | 2009.08.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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