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女人的「性」福與偷情

/曾進


 
 偷情,一個曖昧與桃色的字眼。女子偷情則更顯妖媚、具有顛覆傳統與道德的意味。

 女子偷情歷史最早可以追溯到聖經中,拔示巴與大衛王偷情,生下了所羅門,以致自己丈夫被害;中世紀,亞瑟王、其未婚妻桂妮芙與圓桌武士蘭司洛特又演出段三角戀;此後,俄國女沙皇葉卡特琳娜二世、好萊塢影星英格麗•褒曼、伊莉莎白•泰勒、英國王儲查理斯的情人卡蜜拉等前仆後繼,成為這部歷史中可書可寫的女子。

 女子偷情,過去大都悲劇收場。美麗的安娜•卡列尼娜臥軌自殺,艾瑪•包法利夫人則吞下砒霜與冷酷的世界作別。星轉物移,現代偷情女子較之她們的前輩們卻幸運得多。她們物色情人的空間更大了、藉口更加充分、社會輿論更加寬容,連法律對她們也有所偏袒,至少,她們不再因為偷情而失去所有財產了……。

 7月,美國《新聞週刊》報導了當代美國「妻子的秘密生活」,婚姻專家直言,在其客戶中,有30-40%的女人有外遇,有的專家更稱幾乎接近半數了……。

半數女人難享性福

 最近,美國一家名為「自我」(SELF)雜誌做了一項民意測驗,調查美國女人對自己的性生活滿意程度。他們隨機找出約500名年齡在18-45歲的女人進行調查。結果:58%的女性認為自己性生活冷淡,其中17%女人乾脆表示對性生活不滿意,寧可看電視也不願意面對自己尷尬的床事。

 調查顯示,超過半數女人認為好好享受按摩、獨處、多一小時睡眠和好朋友散步都強過做愛。

 在所有年齡段中,30-34歲的女人對自己性生活感到最不滿意。不難想見,在不滿足中,很多已婚女人開始選擇婚外情為替代方式。

 但到底有多少美國已婚婦女有外遇?似乎很難用資料進行統計。民意測驗家稱,人們在談及自己性生活時多會撒謊,比如男性喜歡誇大他們的性經歷,而女人則儘量縮小。1991年,芝加哥大學全國民意研究中心做過一項調查,10%的女性稱她們有過婚外性經歷;到2002年,承認自己偷情的比例上升為15%;而男性則保持平穩,約為22%。該中心性行為研究員湯姆•史密斯(Tom Smith)說,最可信的解釋是,女人偷情欺騙的比率已經接近男人了。

 而婚姻諮詢專家米謝勒•韋納•大衛斯(Michele Weiner-Davis)稱,20年前她知道約有10%的女人對自己丈夫不忠,但是,現在她認為這個比例已經接近50%了。「女人突然開始像男人一樣,給自己找藉口,跨越婚姻的邊界了。」

 不管真實資料是多少,不可否認的是,美國女人尋找婚外情日益增多了。

工作成了「情人介紹所」

 在哪裡去找情人的?大部分人可能都會告訴你是通過工作。

 現在近60%的美國女人是上班族,而1946年僅有40%的女人有工作。毫無疑問,女人現在比過去有更多的機會接觸外人了。她們參加更多的會議、商務旅行、參與更多一些調情性質的聊天。如果偷情是機率性質的遊戲,那麼,現在女人的機率更高了些──一個女人可能會在工作中意外碰見某人,這個人至少會有陣子比她丈夫對她更有興趣。男人女人在工作中總是儘量表現最好的自我,而將他們差的一面連同自己的髒衣服、對婚姻的怨言丟棄在家了。

 紐約一名離婚仲裁人埃蘭納•凱茲(Elana Katz)說:「在工作中,人們穿著得體、三思而後行,保持理智。很多人花更多時間在外面逗留而不是和親人相處。有的時候,一些人認為婚外情可以保護婚姻。荒謬的是,這種情況只是暫時的,只不過給婚姻判了死緩而已。」

 工作使美國女人有了紅杏出牆的機會;工作帶來的收入和權利也使她們有更強的自主性。現在女人比過去受到了更好的教育。1/4的美國女人比自己老公掙得多。薪水和401(k)養老計畫並不能意味著女人就一定會迷失自己;但如果一個女人出現了婚外情,這些資金至少可減少女人自己和孩子的損失。

 正如女權主義者格洛麗亞•斯泰納姆(Gloria Steinem)在接受《新聞週刊》採訪時所說:「獨立養活自己的能力,使女人可以單純出於愛而不是經濟因素來考慮婚姻,同時也讓一個女人敢拿婚姻冒險。」換句話說,女人更加有權利了,她們也像男人一樣去感受生活,渴望在一天冗長繁忙的工作結束時,或者午餐間隙,輕鬆一下、做點愛。

網路讓地下情更隱蔽

 網際網路上有400萬個色情網站,同時也有專門為那些渴望欺騙配偶和調情的人士設立的視窗,如雅虎網上就有一個聊天室叫做「已婚調情」,為那些結婚但仍有好奇心的人開設。那些渴望偷情的妻子們早已經通過雅虎, MSN 或美國線上物色自己的性夥伴了。

 網路戀情對已婚女人有特別的吸引力。至少,她們不用離開家。下班後回家,累了,沖個涼,渾身濕潤,頭髮還滴著水,找點東西馬上吃了。如果覺得孤單,還可以上網。網上,女人調情不需要解釋她的意圖,如果她們知道自己的需求,可以瀏覽黃色網站。不過,女人更愛看一些符合興趣的網站,如下象棋、橋牌和針織。當她們發現其他人想法和自己一樣,或許會逐漸發展到遠程短信聊天;有天當她們醒來,不相信自己竟然網戀了!

 連小孩都知道沒有什麼地方比網際網路和手機更安全了。

 和艾曼達結婚8年的丈夫壓根不清楚妻子有6個電子郵箱位址,還有一個帳戶是專門給她男朋友羅恩準備的。艾曼達是洛杉磯一家公司的客戶服務代表,經常通過電子郵件和男朋友調情,當他們需要約定地點的時候,她就發送短信或打手機給他。36歲的艾曼達說,發短信比電子郵件更安全。如果沒有電腦或手機會怎麼辦?她簡直無法想像自己的戀情該怎麼繼續。

 去年,《一夫一妻制的神話》的作者佩吉•沃恩(Peggy Vaughan)在自己的網站上做了一個上千人的調查,得到的回復70%來自女性。有79%女性線民稱,她們不是為了尋找愛才上網的;50%的人說自己有網上情人,半數人說她們發生過性關係。而60%的女人說她們的丈夫壓根不知情;顯然,網際網路上的婚外戀相對具有更多的隱蔽性,風險成本更低廉。

找個師奶殺手做情人

 什麼樣的男人討婦人的歡心呢?

 已婚女人開始將注意力放在男性的自然屬性——容貌和身材上,而對男人的社會屬性——有錢、成功、成熟則不那麼看中了。有權利的女人更喜歡年輕、身材健壯的男子,而不是地位和她們匹配的角色。

 來自加州的家庭醫師馬蒂•克萊因(Marty Klein)稱,中年女性找年輕男子做性夥伴越來越多了;40歲的女人對自己的性欲有更強的支配欲。最近,在曼哈頓流傳的一個故事便體現了這點。一家私立貴族幼稚園的六歲女孩參加一個生日宴會。小孩子的話題突然轉到媽媽的私人健身教練上了。當這些驕傲的母親在旁邊聽孩子講話的時候,最小的小女孩子搶著說道:「我媽媽有個健身教練;每次他到我們家的時候,都要和我媽媽一起打個盹。」雖然這個惡毒的笑話未必是真實的,但至少反映出美國當下的一些狀況。

 7月的《新聞週刊》同時刊登了一個私人健身教練的口述實錄。這個義大利健身教練吹噓自己是孤獨妻子的救星,丈夫們的夢魘。他稱在30多年的教練生涯中,自己和40多名已婚女客戶發生過性關係。丈夫全神貫注於工作中,妻子常常感到失落、空虛和被忽視,需要玩伴,而有著偉岸身材的健身教練自然可以趁虛而入,成為師奶殺手了。

給偷情找個理由

 不忠的道路上總是鋪滿了對性、愛和婚姻的不滿足。

 目前,40歲的美國女人大都是在寬容的20世紀70年代長大的;當她們開始念大學的時候,愛滋病剛剛開始流行;在婚前,很多人就有了性經歷。她們對於性比其母親一輩更為開放。而她們的更年期是在不斷誇耀追求完美性愛與身材的21世紀中度過的。比如,她們喜歡的雜誌上,時常打著「偉大的情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做出來的」的性愛錄影廣告。這樣的氛圍自然讓她們對性生出更多的幻想。

 同時,她們卻感覺這些要求和豪華商店的奢侈品一樣遙遠。如果她是職業女性,她要比20年前的同樣崗位的女性工作的時間更長,還要按時回家給孩子洗澡;如果她是全職母親,她得帶孩子參加更多的課程、更多的遊戲、看更多的電影;更別說要按照社會需要努力成為一個完美的母親:有計劃地購物、保持樂觀情緒、減去5磅體重。老公是個好男人,為了努力使生活保持安逸,他比以往更忙、更拼命工作。不過,醫師們說這些男性性欲下降了不少。

 女人認為她們的婚姻中應該有完美的性生活和浪漫的幽會,但是,她們也意識到達到這點是多麼不現實:夫婦生活像平行線,沒有交流,這也是孤獨和抱怨開始滋生的地方。

 但諷刺的事,這種例行公事的生活卻讓偷情變得更加容易了,更有欺騙性了。當日程安排得按分鐘計算時,中午的片刻幽會也成了良機,不過,這時女人得記著穿上有蕾絲的性感內衣。

偷情以後……

 過去,美國法律對偷情的女人予以懲罰;離婚官司中,不忠的妻子會失去一切,甚至包括她婚前的財產。現在,法律卻逐漸傾向保護女人了。美國女人有更多機會發生婚外情,當她們真的這麼做了的時候,她們也會告訴自己的朋友,而朋友對她們則施於寬容與同情。另一方面,現在的女人也更有技巧進行自己的地下戀情;一旦被抓住,她們大都會自動坐到法律顧問的辦公椅子上,或到離婚法庭結束婚姻。如果和丈夫分手,受過高等教育的女人,至少還有份工作可以養活自己,並保留對孩子的監護權;如果她們願意,甚至還可以再婚。

 從種種經典婚外情題材電影,也大抵知道人們對美國偷情女態度發生了何等變化。在《畢業生》中,人們對用大腿勾引年輕人的羅賓遜夫人,多少還有鄙夷不屑之色。但到了《廊橋遺夢》、《馬語者》,導演彷彿已在為婚外情唱讚歌了。新一代美國享樂主義者們不再是現實或虛擬世界中的悲劇人物或犧牲品了。看看《欲望都市》四個整日拿男人做談資、尋開心的快樂女單身漢,就知道紐約年過30歲的職業女性想法有多開化了。

 最後,還有戴安娜•萊恩。在2002年放映的電影「不忠」中,她扮演了一個經典的出軌的中產階級妻子形象:美麗、優雅、衣著得體的康妮•薩姆納似乎代表了完美的家庭主婦。她偷情的動機,不是因為身世可憐,該有都有了——和美的婚姻、平靜的生活和完美的丈夫;只不過當一個又幽默又浪漫的性感男人向自己投懷送抱的時候,為什麼要錯過呢?對於康妮來說,她有這個資本。

 偷情就像場遊戲,現代女人似乎天生就懂得這個遊戲規則,小心翼翼地享受非份的東西。她們知道終究有秘密被揭穿的一天,但仍心懷僥倖。輸了,不過自認倒楣而已,代價是自己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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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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