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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政團隊媒體政策全面潰敗

/林高生


 從衛星電視換照、NCC到TVBS,民進黨政府的媒體政策,似乎全盤潰敗。民進黨若因此失掉政權,尚可稱咎由自取;台灣如在統派政媒勢力與中國媒體戰合力之下遭併吞,才是最大悲劇。

 衛星換照,新聞局依衛星廣播電視法行政,卻被無限上綱的新聞自由打敗,彷彿電視新聞台換照不能不准,否則就是妨害新聞自由。NCC的情況更糟,反對黨強將全世界所無的政黨比例制加於委員產生過程,執政者卻對於如此顯然違憲的做法逆來順受,連覆議或釋憲的異議也見棄。至於TVBS,明顯是外資,違反衛廣法相關規定無庸置疑,當政者卻宣稱任內不會關閉任何電視台,換言之,媒體欺騙違法,生意可以照做。

 新聞媒體是黨國體制最後的堡壘,五年前黨國體制雖有媒體撐腰,仍不足以抗拒政黨輪替的民主潮流。現在,黨國體制餘孽積極尋求班師回朝,有人也許以為媒體不足恃,但是這回有共產中國的輿論戰加入,從最近頻頻聯手動作中,紅藍橘通力在台灣扶植親中國政權,陽謀已現,而媒體正是關鍵利器。

 相形之下,執政團隊五年來,對於媒體一籌莫展,莫說把偏統反台的媒體轉成專業無色的社會公器,在媒體政策或繳白卷,於日常應對媒體的公關及危機處理,亦未能經驗傳承,每遇公關危機或統派政媒勢力抹黑攻訐,亦常自亂陣腳,親痛仇快。

 主政者意志不堅,討好媒體,要負最大責任。以TVBS案為例,主管機關尚未決定處理方式,主政者即貿然宣稱任內不會關閉電視台。這種宣示,公然違反衛廣法第三十八條規定,不知出自何種心態?如係討好媒體,則政媒勢力不會領情,此從其立即反應已可看出;如係尊重新聞自由,則不啻宣示媒體可以不必守法,新聞自由凌駕法律之上,此與開放媒體治國何異?既然如此,紅藍橘政媒合力,長驅直入,台灣還有希望嗎?

 主政者討好媒體的心態何自,誤用美國第三任總統傑佛森的名言,應是癥結之一。1787年,這位美國開國元勳說:如果我只能在有政府而無報紙,或有報紙而無政府之間抉擇,我毫不遲疑會選擇後者。不過,傑佛森此一名言,是在當總統之前所說的。1807年,傑佛森在總統第二任期內又針對報紙發言,他說:「從未瀏覽報紙的人,較諸讀報者耳聰目明」;因為,按傑佛森的實際體驗,「無知的人比(看報以致)腦子充塞錯假資訊者接近真理」。從而,這位美國憲法的起草人認為,報紙所刊皆不可信,其本人「只看一家報紙……而且看廣告比新聞多」。

 換言之,「寧信報紙」的名言,也許讓傑佛森在青史增添紀錄,「報紙不可信」方是這位美國政治家的肺腑之言。順帶一說,李登輝前總統十月底在群策會聚會強調,他不看電視新聞;中研院李遠哲院長在立法院也說,「我能在社會上帶著笑容,努力工作,可能是與不看電視,沒有看報紙有關」。他們兩位顯然都比當今主政者接近真實的傑佛森,至少就媒體經驗而言是如此。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於是,執政團隊不僅欠缺扭轉媒體從黨國體制餘孽回歸社會公器的決心意志。反而多方討好媒體,經常奉送資源給敵視執政團隊的媒體,令其得了便宜還賣乖,打擊本土政權不遺餘力;相形之下。執政團隊自我作踐至極,對手當然卻之不恭,頻頻出招。

 茲舉三例以驗證媒體改革無力。據前行政院衛生署署長涂醒哲撰文,在其任內,衛生署報紙廣告預算,三分之一給《聯合報》、三分之一歸《中國時報》,餘三分之一由《自由時報》、《台灣日報》、《蘋果日報》共分。事實上,《自由時報》是台灣閱報率最高的報紙,衛生署廣告的分配,為何獨厚閱報率落後的「兩小報」?而且,衛生署並非特例,執政的民進黨政府奉送資源給最敵視的報紙,而且樂此不疲,多年如此,實非賤字不足以形容,而其如此動用納稅人的錢,誠令人痛心。

 第二例,國家通訊社中央社,政黨輪替之後有人指其「綠化」、「台灣日報化」、「自立晚報化」。惟中央社至今,其每天發出的「台灣主要報紙頭條」排名,《聯合報》、《中國時報》仍排首位。如此排序,不知標準或邏輯是什麼?何以獨厚威權時代「兩大報」,此與黨國體制時代何異?

 從新聞局長表現也可以看出端倪。五年來,執政團隊已經任命五位新聞局長,其中,葉國興堪稱最有決心扭轉媒體亂象,可惜媒體改革初動,已經調差。現任的姚文智初生之犢不畏虎,戰鬥力十足,但在面對圍剿時需要更多支援。其餘林佳龍志在投入選舉,蘇正平身兼發言人,都未能在改革媒體有所表現;至於黃輝珍,把「討好媒體」視為新聞局長首要工作,還能對他有什麼期待?

 執政團隊另有一病,即看報治國,把若干媒體刻意營造的假象當成民意或真相,不但缺乏自信,意志不堅,還常在媒體營造的假象之前退讓,其所導致的改革無力、政策反覆,甚至親痛仇快,都是源自於此,近年屢見不鮮。

 上焉者看報治國,執政團隊有此偏好者也不在少數。從近期的李文忠、段宜康、羅文嘉,到較早的沈富雄、施明德、許信良,都是這類型人物。他們了解,媒體仍掌控在黨國體制殘餘勢力手中,為了討好媒體,求取個人曝光,賣友求榮是得到媒體青睞的最佳方式,因為為執政團隊辯護,常遭媒體故意輕忽,批判執政團隊,立有媒體聚光,且博得「公正人士」、「社會清流」之名。只是,媒體往往「用完即丟」,當事人悖離做人基本道理,最終亦免不了見棄公眾,被丟進政治垃圾桶。然而,當下的媒體虛名虛榮實在誘人,仍有好此道者不以前車為鑑,繼續追求眼前的光鮮亮麗,即令出賣理想原則,亦情不自禁,亦在所不惜。

 台灣媒體環境如此,執政團隊五年來不但無力改革,還因看報治國及討好媒體而令情況惡化。如今,中國透過輿論戰公然介入,全面收買媒體及社會各方,今春以來的頻頻出招,執政團隊因應無方,勢必使其食髓知味,攻勢更猛。一周來從NCC到TVBS,一連串執政團隊在傳播政策的敗退,輕則可能導致2008黨國體制班師回朝,最嚴重將使共產中國不戰而併吞台灣。從主政者「任內不會關閉媒體」的談話看來,台灣赤化的險境,或許要靠民間力量或天佑台灣,方足以挽回。

http://www.southnews.com.tw 2005.1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