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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嗆聲」還不夠

──談全球化時代的國家、資本,與媒體

/魏玓(傳播學生鬥陣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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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據報載,民進黨與 MTV中文台合作的「嗆聲世代」節目,遭到中共禁播。民進黨文宣部表示,中共當局是因為節目當中出現民進黨英文縮寫 DDP字樣,並認為該節目活動傳播開放與自由的民主觀點,因此,要求MTV台停播該節目,否則要封殺MTV頻道在中國地區的播出。

 

 本文不擬討論民進黨次項活動的內涵與異議,而試著將焦點放到全球化脈絡下國家、資本家,和媒體的三角問題。

 當前流行的「全球化」論述總是這樣告訴我們,全球化時代的跨國政治、經濟和文化趨勢──新傳播媒體,如衛星電視與網際網路的興起正是其中重要的一環──將使得國家的主權和管制能力大為削弱;因此,全球化時代最佳的傳播媒體管制手段,就是「不管制」或是「解除管制」,讓市場機能主導,讓新媒體自動發揮促進文化多元的功能。

 然而,中共面對新傳播科技的態度與措施,似乎一直在作為這種論述的反證。到目前為止,在台灣和其他資本主義市場「肆無忌憚」的許許多多美國和日本衛星電視頻道,幾乎都還未進入中國。而據稱是全球化時代打破資訊壟斷之利器的網際網路,中共也仍然設下重重限制。

 

 從許多資本主義大國的角度看來,中共只是負隅頑抗,想要逃避資訊自由流通帶來的挑戰。而中共則聲稱他們是為了保存民族文化的發展空間,限制「不良」外來文化的影響。無論如何,中共至少是證明了,國家面對全球化趨勢,還是有一定的政策介入空間。

 事實上,垂涎中國大陸市場的跨國媒體集團,即使嘴巴上對於中共的管制立場不以為然,但實際上卻不敢不買中共的帳。

 

 與MTV中文台(母公司為Viacom)在亞洲中文市場處於競爭地位的Channel V,其母公司梅鐸的新聞集團(News Corporation)就是箇中好手。數年前新聞集團的衛視(Star TV)因為中共的壓力,取消了BBC新聞頻道的播出,後來也參與投資《人民日報》的電子版。

 

 梅鐸與新聞集團的亞洲市場主管深諳中國人「關係」之道,在中國官場著力甚深;前幾年《鐵達尼號》竟在中南海舉行試映,江澤民對該片贊不絕口,就是一例。新聞集團後來也終於突破管制,首先將旗下的Channel V 打進中國市場,成為第一個在平常家戶中被收視的外國衛星頻道。

 

 據筆者了解,中共一旦部分開放影片發行業務,新聞集團的福斯影業 (Fox),也可望在好萊塢各大公司中,最先設立分公司。

 

  MTV中文台這次與台灣的民進黨合辦活動,是否想要與「親中」的 Channel V別別苗頭,不得而知;不過,中共既然板起面孔, MTV衡量中國市場的成敗,大概也沒別的話說。

 從這個例子,我們可以看出,全球資本力量與特定國家機器的關係,絕非是前者直接削弱後者的權力,或是後者為了抗拒前者以保障自身合法性那樣的簡化。

 

 對於跨國媒體集團而言,自己到底能不能帶來自由與民主的影響,實在是非所問矣;只要有錢賺,國家的管制,只要夠堅定,還是得買帳。反過來說,國家掌握的權力並非逐漸消失,只是有所變化,要怎麼運用,還得看社會狀況。

 

 中共不肯完全放手管制,對跨國媒體企業恩威並施,說沒有保障統治地位的意圖,大概沒有人相信。但是如果一個社會夠民主,國家機器還是可以從本地社會利益出發,取得文化交流的主動權,這點應該無可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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