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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綠顯學系列之台語大片

迎接台灣電影新典範


/Ko Tsi-jin

 新聞局和國家電影資料館繼去年底將「台語電影五十週年」慶祝活動,納入「台灣國際影視博覽會」,並於台灣各地舉行巡迴影展,目前又在當年號稱台灣好萊塢的台北北投溫泉鄉,舉辦「台語電影文物展」。除了播映台語片,還有電影名曲表演和學術研討會等活動。

 這代表政府對於在台灣戰後影視娛樂史上佔有樞紐位置,以及充分展現在地文化創意活力的台語電影的持續關注,期許把這段曾經是斷裂與空白的台灣電影發展歷程拉回到台灣大眾及電影學子的文化養成環境裡,創造在地電影經驗的整體感和連續感,補綴台灣社會不一而足的歷史與文化空缺。

 一九五六年上映的歌仔戲電影「薛平貴與王寶釧」,是第一部票房成功的台語(Holo 台語)電影,距今已滿半世紀。五九年八七水災之後第二波更盛大的台語片潮中,六二至六九年間每年出片超過一百部。

 北投成為全台電影拍攝中心,電影製作團隊於當地許多溫泉旅館川流不息,演員常常一天趕好幾場,除了《溫泉鄉的吉他》主場之一的北投溪上的「吉他橋」,如今溫泉博物館對面階梯上標示「北投兒童樂園」的入口,也還是當年入鏡的原始場景。

 一九六九年,台語片達到流露著粗製濫造和趕拍抄襲風的一百二十二部產量高峰,華語片產量也首度超越台語片;隔年,台語電影出片便突降至不到二十部,遽爾結束一代風華,從此由華語片領風騷,台語片的技術人員、導演、演員紛紛轉戰華語片,也協助創造了一九七○年代台灣引領亞洲潮流的電影榮景。

 從發達的台語片到發達的華語片,典範轉移由「語言取代」來表現,連《養鴉人家》等鄉土電影主角也滿口標準華語,更別提文藝腔的瓊瑤「三廳電影」以及中國古裝和愛國電影了。

 然後,和一夕崩落的後期台語電影一樣的粗製濫造、趕拍抄襲、腥羶低俗再次於華語電影重演,八○年代台灣新電影代之而興,雖然語言上有回歸人物生活環境背景的非華語和華語的自然混語呈現,但典範轉移的意義主要是以「風格取代」來表現的,也就是烘托小人物樸素悲喜的小眾藝術風格,取代了之前台華語電影裡每每有人物和劇情誇飾奇情傾向的通俗娛樂模式。

 從台語電影到華語電影再到新電影,台灣電影歷經了語言和風格兩次轉換的典範轉移過程,使得台語電影經驗和現代台灣觀眾之間,也存在著不好跨越的雙重隔閡吧。

 這兩層隔閡,目前正由近年來台灣紀錄片的蓬勃發展逐步接合,許多志在劇情長片的電影工作者在低投資成本的真實人物與故事中,預演著準備燒錢的虛構角色與劇情的嘻笑怒罵和高調情感,講台語或什麼語隨時可以,搞煽情或什麼不了情隨時奉陪,像《無米樂》的崑濱伯那麼溫煦又那麼引人發噱,像《生命》裡因地震災變失去全部家人的大學女生那麼自我療傷與天地不仁,像《翻滾吧!男孩》和《奇蹟的夏天》裡活潑溫暖的體育風華,這種和台灣在地觀眾談心博感情的常民娛樂親密特質,和五○、六○年代的台語電影相互輝映,正一點一滴修補博取了藝術名聲的台灣新電影長久失落的俗民面向。

 要恰當評述曾引發台灣民眾觀賞熱潮的台語電影,就不能忽略作品生產者和觀眾群之間的這種聚落或默契效應。研究指出,當年台語電影的繁華光景,乃是基於台語族群的特殊性格及共通生活型態,自然顯露某種製作理路與故事邏輯的默契展演,導演知道電影是拍給誰看的,觀眾進電影院之前也已預期會看到什麼樣的故事,像是老朋友固定聚會,許多想法與關懷不說自明,都是暗自浮動的溫暖熟悉的存在。電影工作者的這種親近或渲染大眾喜好和通俗主題的理性意願和感性情懷,是在地觀眾規模養成的根基。

 值此台灣電影典範即將再次轉移的關口,早期台語電影典範的的延續與再現是很重要的一環,像《奇蹟的夏天》製片郭守正及其近年也積極投資影視娛樂產業的老爸郭台銘大老闆等想在電影界揮灑的資金與人力來源,歌曲繚繞的《溫泉鄉的吉他》和《舊情綿綿》以及融入族群差異 、 家庭倫裡或社會風習的《龍山寺之戀》和《高雄發的尾班車》等等當年轟動大片的重拍,是很理想的選擇。

 (南方本土書房)台灣電影閱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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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06.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