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也看不下去了!


/宋泉盛

 天也看不下去了,台灣人還看得下去嗎?有一句話說,「順天者昌,逆天者亡」。用在自由民主的國家台灣,這句話比喻專制統治者在民主社會裡織造民意、實行橫行霸道的恐怖政治,比明目張膽的獨裁統治更可怕的政治。

 我不迷信,許多的台灣人也不迷信。在這科技發達的台灣,誰還在迷信這次的災禍是天做的孽,偏偏要跟一向「逆來順受」的台灣「憨百姓」作對?八七超級颱風帶來五六十年未曾有的大水災,使台灣中南部的許多民眾走投無路。看見災民呼天搶地的狼狽處境,誰不痛心?誰不愴然淚下?只有馬先生當天晚上還興致勃勃地參加婚禮喝喜酒。事後他還理直氣壯地詭辯說,是氣象局給他錯誤的訊息,害得氣象局連忙向他道歉,只欠說一句「罪該萬死」!在民主的社會,還有比這更荒唐的事嗎?

 行政院長終於下鄉勘災,一路上被災民嗆聲,他還是聽不懂,不跟災民一起過夜,而到飯店(幾星級的飯店不詳)睡大覺。馬先生呢?慢很多拍之後他也下鄉勘災。他不是勘災,而是趁火(水!)打劫、作秀、拉選票。有些民眾竟向他下跪,儼然他是皇上,哀求他高抬貴手救他們。這不是「請鬼拿藥單」嗎?

 在民主的台灣,到現在還有這樣的台灣人,實在令人「了然」!他們應該指著他的臉,向他嗆聲說,台灣一年來給你搞到這個樣子,外交休兵、國防鬆懈不說,治水的預算也刪減,風一吹、水一漲,我們這些小民就流離失所,沒有安身立命的地方!

 生存在21世紀我們不迷信,但人的歷史法則以外似乎還有天的歷史法則。說也奇怪,古往今來、東西南北,每到改朝換代的時候就發生天災地變、民怨沸騰。古代中國的孔夫子跟他的弟子子貢有一段頗耐人尋味的對話。

   孔子:「予欲無言!」
   子貢:「子如不言,則小子何述焉?」
   孔子:「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論語》陽貨17:19)

 也許孔老夫子多年跟他的三千弟子相處,言者諄諄,聽者藐藐,因此,有感而發說:「不再說了。」弟子子貢慌了,急忙拍老師的馬屁,說:「如果老師不說話,教弟子們怎麼傳述呢?」孔子的回答是有玄機的。他說:「天說些甚麼呢?四季運轉,萬物生死有命,天可說些甚麼呢?」

 天可說些甚麼呢?我們知道,馬先生跟宗教無緣。他是沒有宗教信仰的人。他「穿長衫套馬褂」(cheng tng sa tha be kua),「蒞臨」孔廟煞有介事地祭孔、前往香火鼎盛的寺廟焚香膜拜神明、參加早餐祈禱會,閉著眼眼睛接受「與世無爭」的傳道人的祝福。他的裝模做樣能讓人相信他有宗教心嗎?倘若他真的敬天畏人,他怎把台灣人不看在眼裡,把天也不當一回事?

 馬先生心中目無法紀、朝令夕改,只要達到引狼入室的目的,甚麼都會做,甚麼都肯做,假惺惺做個宗教的動作也會。到現在還有台灣人向她下跪,不是天大的笑話嗎?應該下跪的是他。

 向他下跪的台灣人徹底弄錯了。台灣是自由民主的國家,人民是主人,馬先生不過是一個「公僕」而已。哪有主人向僕人下跪的道理?台灣人啊,不要再本末倒置了。台灣是自由民主的國家,不是封建帝制的國家。不要再犯時代錯誤,把時間倒退到早已被人民唾棄的帝王時代!

 我們曉得「天怒人怨」這句成語。天通過八七水災說話了,「天怒」了。

 在那些流離失所的村民中天說話。為失蹤的親人朋友憂心如焚的人當中天說話。為洪水、土石流奪走生命的家人流的眼淚中天說話。八七水災中天的怒氣不是爆發了嗎?衝破水壩了嗎?對執政一年多來的馬團隊不怕天、不怕台灣人的做法,天忍無可忍,說話了。天已經看不下去。轟隆一聲倒下來的高樓不是天在大發雷霆嗎?洶湧澎湃的河水不是天怒不可遏的叫罵聲?擋不住的土石流不是天壓抑不住的怒吼嗎?

 天怒了,但「人怨」沒有?有!台灣人為喪命的親人不能壓抑怨氣。災民傻望倒塌的房子怨天尤人。身歷其境,目睹美麗的家園遭到慘重災害的台灣人怨聲載道。但是,台灣人有沒有發怒?有沒有生氣?有沒有怒起來?有沒有怒目切齒?有沒有怒氣衝天?有沒有怒形於色?或者望著毀壞的家園、破壞的家鄉、荒廢的鄉土,只有認命,怪命不好,一切歸咎於命運?

 台灣人啊,不要認命了。這不是我們的命運。這是天要我們響應祂,把怨恨轉為憤怒、把眼淚變成改朝換代的力量。

 我們不自救,要誰來救我們?天已經說話了,我們還能默默不作聲、怨天尤人,把「目屎往肚子裡吞」嗎?

 不要下跪了,要站起來,做個「正港」的台灣人,團結一致,捍衛我們自由、民主的家園。(宋泉盛教授/台灣人自救運動創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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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08.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