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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八慘案專題

永不消逝的二二八

/綠妹妹

 要怎麼訴說,二二八對我的意義呢?要如何形容,二二八給我的感受呢?

 當我還年輕懵懂,不了解台灣追求民主的艱辛歷史時,我急於擺脫它的影響。它對我而言,就像個多餘的束縛,讓我跟我的「外省」密友間,有一道跨不過的鴻溝。因此,我刻意忽視、貶低、援用中國國民黨御用媒體文人的說法,去漂白這個拭不去的污點。

 我以為,只要我背對它、掩蓋它,用「愛與和解」來解構它的存在,用「饒恕和向前看」去否定它的意義,我就可以全身而退,我就可以自在生活。我可以繼續踐踏在消逝的生命上談笑風生,假裝這片土地未曾發生過族群屠殺的事實。

 我不耐煩的,掩耳不聽老一輩的人情辭哀切的訴說;只因為,當時愚昧的我,以為這樣就能卸下人際的包袱、友誼的障礙。所以我容讓我探索的心停頓,我疑惑的靈沉默。……然而,這樣並沒有辦法解除,那不定時會響起的,族群情結的警報。

 每當我隱約碰觸到,來自中國族群,那刻劃在心底嘴角的優越感;每當我又從他們身上嗅到了,貶抑台灣族群的驕傲氣味;被埋藏在心底最最最最深處的疑惑與激怒,便無法克制的,觸痛著那根最敏感的神經。

 直到我正視,直到我探索,直到我了解,直到我面對,直到我流淚,直到我恍然大悟,直到我的良心痛哭,直到我真正面對族群傷口,我才能談諒解,我才能談寬恕,我才找到了自己,也才能用正確的高度與深度,去看待中國族群,與這段無法抹滅的傷痛歷史。

 然而,現在我卻發現:那些最愛痛批「綠色執政在消費二二八」的媒體與政治人,正是消費二二八的傷痛最厲害的一群人。藉由痛批,所以可以規避;藉由貶低,所以可以掩飾;藉由假象的道歉補償,所以可以免於追究事實真相,更可以洗淨族群與政黨的原罪。

 這不只是洗腦,更是一種不道德的漂白。

 二二八到了,有人急著澄清,有人急著表態,有人趕緊請受難家屬吃飯......這不是做賊心虛,又是什麼呢?要是真沒做錯事,何必急於撇清?又何不公開所有檔案呢?

 我是基督徒,我當然贊成寬恕!但寬恕不是遺忘,和解不是鄉愿。這是族群的傷口,這是國家的傷痛;除非高舉公義,否則不會有平安;除非認罪悔改,否則不會有救贖!

 二二八死亡的人數,不是重點——幾百人、幾千人和數十萬人,都是一樣的!被屠殺的人數少,不能合理化劊子手的凶殘無人性;同樣的,不能因為這是蔣氏軍隊敗逃台灣、企圖鞏固其政權的極端手段,就去合理化這明明白白的「暴力屠殺」。

 這是一個族群,對另一個族群的殘暴戕害。由於強烈的自卑感與不安全感,再加上中國人對日本的民族情結作祟,一個族群因而集體「清洗」、「盡屠」了另一個族群的菁英份子,以確保前者的王朝政權,可以世代永昌!

 是誰說,這只是單純的官逼民反?!不,錯了,而且錯得離譜!這是族群間的鬥爭、壓迫、歧視與殺戮。

 在基督教的信仰裡,若先人犯罪,後代也須承受這罪帶來的後果,除非他們誠心誠意,為自己與祖先「流人血的罪行」認罪悔改,否則別無救贖之道。二二八與所有的戰爭侵略悲劇也都一樣,如此的史實,必須帶給所有居住在台灣這塊土地上的居民,更深一層的思考。一味掩蓋事實,粉飾太平,反而是錯失了族群間真正和解的契機!

 來自中國的新住民們,你們必須正視,並面對自己心中隱藏的「族群優越感」,並真心為此悔改而努力。因為,這才是長久以來,族群對立的癥結所在。同樣的,台灣人與原住民、客家人、新移民之間,也必須付出同樣對等的努力。

 光是口中喊著:「平安了!和解了!」卻永遠不會有「真平安」與「真和解」。我們必須深深體認到這一點:沒有哪一個族群,比另一個族群更優秀高尚;沒有哪一種文化,比另一種文化更高貴有深度──唯有建立這樣的共識,才會有真平等,真和解,真平安。

 從另一方面來說,民進黨執政以來,所做的努力有限,誠意也不足。特別是在本土與歷史教育上所付出的心力,更是輕忽敷衍,令人極度失望。

 檯面上的綠色政治人物,只會在特定的日子,空喊「轉型正義」的口號,但卻怎麼都觸不到痛處,搔不著癢處,任憑「找尋正義、還以公道」的民間努力被稀釋!執政者的無能,著實讓人搖頭嘆息,徒呼負負!

 最後,我想說一句心底最真誠的話。二二八帶給我的終極意義是:台灣民主之必要,平等之必要,尊嚴之必要,獨立之必要。這才是真正有價值的「轉型正義」──二二八容或有一點正面意義,也許即在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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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02.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