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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同榮與綠巨人


/2003.06.18


 李安的新片「綠巨人」月底即將在台上映。這本自漫畫改編的電影大綱是講一個科學家在一次實驗意外後,身體發生基因變化,每當生氣或情緒激動的時候便會變成一個力大無窮的綠色巨人。如果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種想變成另外一種人的衝動,那麼這部電影的情節無疑地滿足了人內心的那股衝動。

 簡單地說,正常人與綠巨人之間的變化是一種力量放大與縮小的張力。

 當然,蔡同榮不是綠巨人。不過,近日來我常在電視媒體上看到他,有如綠巨人般,時而放大時而縮小。

 在放大的部分,君不見他宣稱,之所以至今仍不肯辭去民視董事長的原因是為了不讓台灣成為中國的一部份。也就是說,老話一句,他是為了全體台灣人的利益著想,在今日台灣內部統派媒體勢力囂張的情況下,他位居民視董事長猶如中流砥柱、一柱擎天,有了他民視便可以在一群不本土化的電子媒體中除妖斬魔、端正視聽。這是一種自我放大,把自己放大成巨人,彷彿世界少了他便會從此往不同的方向運轉。

 在縮小的部分,比如說,他告訴我們,目前台灣的媒體有五個問題:中資介入的可能性、電子媒體財團化、國民黨尚未退出媒體、政治人物主持節目、民視的問題。他宣稱,在這五個問題中,他擔任民視董事長對整個媒體環境來說是影響最輕微的,也就是說,前面四項對台灣媒體的殘害遠比他來得巨大。他表示,這五個問題應該同時解決,不能只拿他這個最枝微末節的東西來開刀。這是一種自我縮小,把自己的力量壓縮到最小,在這種邏輯之中,那個力挽狂瀾的「蔡董」又變成了力量普通的正常人。

 那麼,我感到不解,為什麼一個最枝微末節的東西卻能保護台灣不受中國併吞?我們到底要相信那個「正常人」蔡同榮,還是「綠巨人」蔡同榮?

 關於蔡同榮,我想,這一陣子已經說得夠多了,從最早的「道德說」、「石頭說」、到今日我提出的「綠巨人」說,這些不同的說法裡有一個共同點:不管我們再怎麼說,都不能影響蔡同榮的決定。這便是問題的關鍵所在了:原來人民一點力量也沒有。想像一下,如果台灣的人民在生氣的時候都會變成力大無窮的綠巨人,那我敢拍胸脯保證,不管是什麼「蔡董」或「小妹」,早就乖乖就範,不會像今天這樣,整天靠著一堆不合邏輯的五四三,苟延殘喘其兩棲動物的生命。

 幾十年來,多少人曾經為了「政治歸政治、媒體歸媒體」這個基本遊戲規則的實現而努力不懈。現在,弄到最後,我們所有的希望竟奇怪地放在蔡同榮這個「逾越者」的道德良心上。我知道政壇上有很多人覺得他很倒楣,認為不應該由他一人來承受台灣媒體改革的所有能量及焦點。對此,我倒有個不同的看法。我認為,今日台灣所有的政媒兩棲動物都是非常幸運的,因為他/她們生活在一個不管政客們如何胡鬧,人民都不會生氣的社會。

 我不知道蔡同榮九月五日會如何選擇,不過,我可以確信,不管他怎麼選,人民對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因為,這裡是一個沒有綠巨人的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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