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析龍應台首頁邱垂亮專欄

龍應台的文化中國

 龍應台是台灣一位非常傑出的學者、作家。年輕留學回國在大學執教,寫「野火集」評論台灣文化、社會、政治問題,觀察敏銳、深入、細膩,論述理性、精闢,理論紮實、豐沛,卻又文筆生動、活潑、感性,用字精準、瀟脫,讀起來令人感動、喜愛。她的「野火集」真的燎原,不僅燒遍台灣寶島,還蔓燒到全球華人世界,真是轟動文壇一時。

 後來她移居德國,在歐洲講學,也頗受歡迎。馬英九當選台北市長後,邀請他回國當文化局長,她當得生龍活虎,力求作為、表現。但官場習性並不適合她,2002馬英九連任後她離職回到學界,在香港和中國講學,並發表評析中國文化、社會、政治的文章,一樣掀起旋風,大受歡迎,但也因她信仰自由民主,支持中國民主化,讓中共政權坐立不安。月前因「冰點」雜誌被中國停刊,她撰文嚴厲批判北京政權。

 不過,他在台北文化局長任內和後來發表的捧馬(英九)反扁(陳水扁)言論,雖不荒腔走板,但也明顯浮現她的大中華(文化)主義的統派心態和偏見,令人很難苟同。

 上個月,她被邀請在墨爾本演講,說了兩段公正的話。第一,他稱讚台灣成功的民主化,譴責中國共產黨的專制統治。第二,當被問及台灣目前鬧得沸沸揚揚的國務機要費和特別費貪瀆案時,她不客氣地回答,中國官員的貪污要比台灣的惡劣百倍、萬倍。

 本月初,龍應台受邀於哈佛大學費正清東亞研究中心發表演講,她強調民主化的台灣對全球華人社群具有重大影響力,並呼籲國際社會正視台灣所遭受的長期孤立不公正對待以及重視其所扮演的歷史性角色。

 她介紹台灣五十年來民主化的進程,並指出台灣作為華人世界的民主實驗室對中國已經發生極為關鍵的影響。

 演講後,中國訪問學人逼問龍應台是否仍視中國為其「祖國」。她回答,「中國的文化是我的祖國(motherland),但目前這種政權所統治的中國絕對不是我的祖國」。說得好,不過她也沒有承認民主台灣是她的祖國。

 她表示,中國對台灣民主只做汙衊和負面報導,強調民主在目前中國國情之下不可行。這個說法,有可議之處。

 之後,她在華府表示,如果兩岸不會發生戰爭,台灣獨立對兩岸或許是好事,但現實上不可能,因此,她贊成兩岸維持現狀,期待一個轉變的中國能讓未來的兩岸關係發展得更好。又是期待和平演變的中國,一廂情願。

 她也對在場的歐美學者呼籲,國際間應正視台灣長期被孤立的問題,要重視台灣的人權。台灣今天被排除在主要國際組織之外,完全違反聯合國憲章。

 龍應台這一系列認同民主台灣的講話,在台灣「外省人」的族群裡面,可謂難能可貴,暮鼓晨鐘,令人耳目一新;但是,她還是沒有脫離「文化中國」的詛咒,沒有毅然支持台灣人民民主建國的基本權利。

 她和余英時一樣,都在「文化中國」的死海裡沈浮、掙扎,想在腐朽的儒教文明體系裡找到中國民主現代化之路。他們的學術沈迷和堅持,本來無傷大雅;但被「終極統一」主義的馬英九之流的權謀政治人物意識型態利用,理論合理化他們的「終極統一」路線,其可能危害2300萬台灣人民之身家性命之深,我們豈能不清楚認知,明確反駁、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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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1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