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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鍾理和看「慰安婦事件」


  距今五十多年前,一個台灣人因拒絕日本殖民而旅居北平。在抗戰勝利,台灣回歸祖國懷抱的時候,他本應興奮。但他不但沒有絲毫高興,反而更苦悶。於是他寫下了「白薯的悲哀」。

  他,就是廿世紀台灣文豪鍾理和。如今,台灣發生了「慰安婦事件」之後,鍾理和在「白薯的悲哀」裡的每個文字,仍然句句道出一個生長於不幸時代的台灣人的心聲。

×××(以下節錄自「白薯的悲哀」) ×××

  北平是很大的。以它的謙讓與偉大,它是可以擁抱下一切的。但假若你被人曉得了是臺灣人,那是很不妙的。那很不幸的,是等於叫人宣判了死刑。那時候,你就切實的感覺到北平是那麼窄,窄到不能隱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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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臺灣人──祖國說。並且它常是和朝鮮人什麼的被排在一起。朝鮮人又怎麼樣,臺灣人又怎麼樣,──紙上常常登著。這樣的話,我們已經聽得太多了。我們能由這裡感到少許的親熱嗎?從前,我們的支配者也同樣叫我們──臺灣人!這裡,我們讀到了很多的意味:差別、輕視、侮辱,等等。然而我們能夠說什麼呢?祖國──它是那麼偉大的。它不但包括一切善,並且它包括一切惡。它要求我們的代價。

  在從前,我們是那麼自然的,發起了革命,發起了民族運動,而且救援於祖國。那完全是迫於必要的──那時候我們有敵人。假使於斯我們有武器,我們是充分的明白我們是要怎樣來使用它。我們知道拿起我們的槍,對準我們的敵人,撥動機鈕。──但,而今,我們已無需這些了。從前,我們曉得我們要打的是誰,現在,我們己不知道我們的槍是要打些什麼人了。你們說要做這個,做那個。那是無用的。現在,你們便是你們自身的主人。難道你要對你自己的額門,撥動你的機鈕嗎?』

×××(以上節錄自「白薯的悲哀」) ×××

  這是五十多年老的文字,但似乎仍可以深刻的描述「慰安婦事件」。這五十年來我們到底學到了什麼,仍然將槍口瞄準我們?這個文化到底有了什麼疾病,使得我們學不會寬恕、博愛、誠實、虛心,而讓嫉妒、貪婪、憎恨、虛偽充斥了整個社會?這個文化,在二千多年前曾經百家爭鳴,創造了文學、科學、政治、經濟上永遠不朽的偉大成就,而一百多年來只能自相殘殺,為什麼?

  小林善紀以台灣論滿足了不能身為驕傲日本人的失落感,台灣某些政客利用了慰安婦事件滿足了他們爭權奪利的私心,但為什麼台灣人要跟隨他們,向下沈淪呢?我們明知阻擋台灣改革的力量,有如惡魔,卻又為什麼讓仇恨抿滅了我們的心智,而與魔共舞,以暴制暴?每一個人,每一個族群,都充滿著缺陷,這本是人生常態。但為什麼我們習慣將失敗歸咎於別人,而無法面對自己殘缺的過去自省自律,自求進步?

  什麼時候我們才能改變百年來的命運,向上提昇?什麼時候,我們才能以寬恕、博愛、誠實、謙虛的心,寫下自己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