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南嘉生專欄

推薦陳定南當宜蘭縣長的理由

 我還沒有看到精準描述這一次宜蘭縣長選舉的文章,這很可惜。

 這一次宜蘭縣長的選舉,許多的解讀都好像很有意義,但最重要的部分,就是要討論北宜高速公路開通之後,對葛瑪蘭平原的衝擊,及由此衍生的因應之道,相對於此,政黨輪替就沒有深刻意義了。

 因為政黨輪替的機會,四年一次,但是,一個地方開發之後,若發生錯誤,想要復原,則需要數倍的努力。因此,解決吳沙開蘭之後的第一次大衝擊,絕對是最重要的。這一部份是有人提到,但是,將這樣的命題放置在這一場縣長選舉之中,他們的問題並不是開放或拒絕,而是要以甚麼方式開放的問題,畢竟北宜高速公路開通之後,任何一個縣長,乃至總統都無法禁止個人或資本在台北和宜蘭間的移動,所以,開發是必然的,也是縣長無法阻止的,但要如何開發或引導開發,就是重要。

 今天許多討論陳定南與呂國華的縣長之爭,其實都定位在開發與反開發之爭的辯論,但這是錯誤的。民進黨反開發的印象來自陳定南當縣長後期,台塑要到宜蘭的利澤工業區建立水泥廠,結果被陳定南以環保的理由擋掉,從此,民進黨就背負反開發的十字架,也成為宜蘭之後歷任民進黨的圖騰。與之對立的國民黨,就成為支持開發的政黨。其實這樣的劃分是錯誤的。

 陳定南為何要擋掉台塑建水泥廠,最大的原因不是不要開發,而是開發的代價太高,而且好處歸資本家所有。從開發的代價來說,我們可以從高雄水泥廠的煙霧瀰漫得到印證,水泥開發對環境的破壞很嚴重。從利益歸屬方面,我們也可以從全台灣的公司營業稅歸台北,工廠污染由各地方承受的案例明白,開發最大的利益是資本家與城市,對提供開發原料及地點的人來說,所得者少,所付出者多。因此,陳定南的反台塑水泥,乃是反對宜蘭的開發方式,而非反對開發。

 我們從之後宜蘭的發展來說,他們依舊有人在開發,但開發的方式已經避開嚴重污染的產業,這樣的方式固然讓宜蘭少掉吸收很多產業的機會,但也免除這一些產業污染的機會。污染是要付出成本的,雖然少掉重污染產業移駐的好處,卻也同時少掉重污染的成本,兩者相比,孰善孰劣,沒有定論。

 我們在看陳定南及其後任的游錫堃、劉守成的表現,一個以好山好水、觀光資源發展出來的經濟,實際上並不一定比較差。宜蘭的縣民所得,其實在全台各縣市的比較,屬於相當前列的縣市,一個沒有直轄市、省轄市,交通又屬於不方便的東部,能有這樣的成績,其實非常難能可貴。

 當宜蘭縣的縣民所得高於彰化、南投、甚至高於嘉義縣市、台南縣,乃至高於台中縣時,這反映的是宜蘭歷任縣長的表現是很傑出,而不是很差。如果我們再考量宜蘭人享有的好山好水,則宜蘭的發展可以說冠於台灣許多縣市之上,這一方面的表現必須肯定。

 至於有人說宜蘭人為求工作,必須離鄉背井,我們必須說,必須離鄉背井的縣市在台灣一大堆,幾乎可以說除台北、高雄、台中外,所有縣市的人都有離鄉背井的嚴重狀況,特別是受高教育水準的人的就業問題,更是如此。我們不能將社會的常態,當作自己是非常態在處理。

 在前述條件下,北宜高速公路開通之後,宜蘭人要關心的,就是:在交通更便捷的條件下,宜蘭要犧牲多少環境品質,來換取更快的經濟開發。有規劃狀況下的開發,將會使宜蘭的經濟發展加速,而付出的環境成本卻很低廉,而這樣的狀況絕對是好的。與之對應的,就是沒有規劃的開發,我們也會看到許多的開發計畫,甚至比有規劃的方式更多,但在經濟加速發展的同時,環境也急速惡化。或許加速經濟發展的增加利得,足以彌補環境惡化的重大損失,而這樣的結果會反映出支持國民黨候選人是正確的,反之則是支持民進黨候選人。

 比較這兩種政策的差異,我們支持陳定南先生當縣長,不支持呂國華先生。我們的理由也是從經濟發展出發。

 對地方經濟發展來說,縣長最大的功能在提供良好的投資環境與機會,其他的獎勵功能,除非將縣政利益提出交換,否則功能有限。北宜高速公路開通之後,只要有利益,商人自然絡繹於台北、宜蘭之間,不需政府催促。因此,開通前幾年,商人要反映的,就是北宜商機。此時,商人不用招就自然會進來,因此,重點不在招商,而在擋商。

 因為要來的人很多,所以,篩選要來的人,比讓要來的人進來,重要多了。前者讓宜蘭有限的天然資源及環境利益,在更佳的條件下發展,後者則是任意揮霍上天給予宜蘭的山水美景。既然有機會篩選發展途徑及產業,為何不要呢?既然可以在更好的生活環境下發展經濟,為何不要呢?而這是我們認為這一次選縣長時,應該釐清的重要重點。

 經濟發展的目的不在經濟,而在享有發展果實的人,他心中的感受。舉例來說,很多人喜歡瑞士的湖光山色,卻又想要犧牲目前自己以不太湖光山色的環境,去換取經濟發展。這是矛盾的。一個地區的經濟發展,絕對可以兼顧生活環境與經濟發展,而在不能兼顧的條件下,也許生活環境優良會比經濟發展重要。宜蘭就是擁有注意生活環境,兼顧經濟發展的縣市。

 其次,發展工業本身就是中低所得國家的特徵,台灣目前既已逐漸脫離中低所得國家,就不應該再以發展工業為縣政發展的重點。宜蘭的開發,理論上就應該脫離吸收工業,特別是低階工業為努力的目標。他應該發展的是吸收高科技產業,或者高所得服務業為首要考量的目標。

 這兩個目標中,尤以高所得服務業更是重要。要發展這樣的產業,他的重點就是良好的生活環境。而這樣的生活環境的發展與維持,都需仰賴能力強、做事強悍的縣長及高品質的縣政服務團隊。如果宜蘭不是循這樣的途徑發展,不僅辜負宜蘭前人努力留下的山水,也讓宜蘭喪失變成台灣最佳縣市、最高所得縣市的機會。

 有人從政黨輪替的角度去看宜蘭這一次的縣長選舉,我們認為角度不對,時機不對。

 政黨輪替多指中央政權,地方政權沒有必然要更換的條件,甚至連首長任期都不一定要限制。著名的法國黑人詩人、政治家埃梅•賽杰爾(Aime Cesaire)就當了五十多年法蘭西堡市的市長。而陳定南不是當二、三十年的宜蘭縣長,他是闊別宜蘭縣長十六年之後再度問鼎。就算我們接受政黨輪替的概念,我們也要問,國民黨準備好了沒有?他們推出來的人選,真的足以讓人覺得宜蘭縣這一次的政黨輪替是對的嗎?

 在時機上,宜蘭處在發展的關鍵時刻,需要有能力的人去掌舵,這樣的時機所需的人才及人才特質,絕不是一般的政治人物所能承擔的。因此,我們要問國民黨推出來的人選能勝任這樣的重責大任嗎?他的環保、經濟發展與現代市政概念足以承擔這種重要時刻的重大壓力嗎?

 根據上面的理由,我們認為陳定南先生才有辦法讓宜蘭縣繼續往良好的方向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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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1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