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包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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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體鬥爭時代

[ 2005/11/26]



 桃園縣所轄警方,去取締一片尚未印製與發行的光碟,這是典型的「思想警察」行為,是戒嚴時代的產物,卻發生在今天的台灣社會,誠令人驚訝,但也可見這個社會仍存在蠢蠢欲動的「蔣家戒嚴餘緒」。

 查扣尚未印製及公開發行的出版品,在言論自由的層次來說,就是對於你腦袋裡在想的東西的檢查及箝制。戒嚴時代的警總,重要的工作之一,就是跑去印刷廠「搶」黨外雜誌,再依據所謂叛亂條例,下令雜誌停刊,就頗類似這一樁光碟事件。然而一個星期之前,才為了電視T台的純中資違法事件,以「言論自由」大力聲援的泛藍政客及統派媒體,碰到這一樁光碟事件,卻絕口不提「言論自由」了,反而盛氣凌人聲討這一片光碟,並破口大罵這一片光碟「惡劣」、「違法」──奇怪的是,並沒有人看過光碟的內容(因為尚未發行),只憑想像,就可以構思出一件出版品的「罪行」,這也是昔日警總「欲加諸罪,何患無辭」的特異本領。

 警察跑去查扣一片尚未發行的光碟,或可解釋為民主國家的脫軌個案,但當馬英九及占國會多數的泛藍政客,以及掌強勢傳播霸權的媒體,都視此事件為理所當然時,更可見我們的民主蛻變工程,仍存在極大的阻力。如果言論自由只適合電視T台或聯合報與中國時報享用,縱使中資明目張膽介入也必須被接受,而別人則必須在有限的範圍內周旋(譬如並不盲目挺藍,就必須特別小心),那麼,這樣的言論自由是一種「普世價值」嗎?或者我們的言論自由精神,仍缺少一種經過辯證後的心靈洗滌及實踐?

 不管如何,媒體既是見證言論自由的表率,但我們檢驗統派兩大報及其所延伸出去的電視T台等,即可輕易發現,這些媒體的功能,是以各種傳播技巧,獵殺本土政治菁英為主,民主運動所爭取而來的言論自由環境,反而成為他們肆意獵殺的有利工具。以二十多年前的美麗島事件而言,當時的民運人士就被統派兩大報描述為萬惡不赦的歹徒,以媒體言論所進行的人格謀殺,堪稱驚天動地。二十多年後的今天,縱使那些人當年所從事的工作,已被認定為偉大的民主運動,但統派兩大報等媒體也不曾給予這些人相對的人格平反,反而在美麗島辯護律師群(習稱人權律師),轉而力爭政治改革及執政權的過程中,繼續進行其獵殺任務。

 簡單言之,台灣雖已轉型為取得言論自由認可的環境,但統派兩大報等媒體們,卻並未有所轉型,其獵殺本土政治菁英的本質始終不變。舉例而言,在蔣經國之後,他們是以媒體技巧反李的,而在李登輝卸任總統後,他們除了繼續反李之外,更是以反扁反謝為主軸。因此,任何人都可以看出這些媒體對待馬英九,及對待扁謝有兩套標準;譬如馬英九的親信新聞處長,發生了與商界牽扯不清的「騎霸王馬」事件,媒體輕輕放過,但陳水扁的總統府前副祕書長陳哲男,數年前一樁疑似接受招待赴韓國旅遊,卻被媒體渲染成驚天動地的「弊案」,至今餘震未了。僅此觀之,即可見政治鬥爭的過程中,媒體效應很可怖。

 從李登輝時代到陳水扁時代,全是媒體鬥爭占去政治能量的大半,只可惜本土政治菁英通常不太注意這種病毒型危機及傷害,也較難克服這種建國障礙。然而,本土政權已經走到這個「第二波民主運動」階段,綠營的菁英一定要有所體會:除非團結,實不能抵禦中國介入的政治及媒體侵略也。在美麗島革命時代,民運人士概以同仇敵愾來度過危機,現在是轉型期革命時代,也須以同樣的心理建設,來因應統派媒體的「第五縱隊」消耗戰。而也只有菁英的革命式團結,才能使台灣人共鳴、感動,類似扁李謝蘇間的彆扭,則是自我能量消耗,仍待感性化解。